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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人习床,北人尚炕”,在中国北方,土炕是待人接物的重要场所,家家户户都有一盘土炕。它是用土坯和泥一层层地垒起来,再分割成一块块之间相连的炕道,上层磨成平展的炕面,然后铺上炕席就成了,土炕冬暖夏凉。

摄影师从年拍摄土炕至今,对冀中平原的家乡周边的多户生活在农村的家庭进行采访、拍摄,记录下他们目前的生存、生活现状。

在农村,人口老龄化程度日益加剧。70岁以上的老人主要靠子女供给,部分老人的供养还停留在吃饭、穿衣等传统供养方式上,精神需求严重匮乏。老人们在医疗方面的负担很大,他们往往得病后能抗则抗、能拖则拖,影响着自身健康。“未富先老”影响时间是持续的,甚至波及到一代或几代人。

土炕承载北方乡村的邻里、亲情和一切人事,见证了农村当前的变化和未来的发展,是传统和现代文化交替的缩影。

年4月1日,高阳县南教台村

于会来老俩口,一位86岁,一位85岁。平日里,他们的伙食由四个儿子轮流保证,每家一周。如果老俩口生病了,那就由当周轮值的儿子负责陪护。在农村,这种方式叫做“吃轮饭”,小辈送得早,老人们就早点吃,送得晚就晚点吃。

年5月16日,高阳县南教台村

92岁的于氏20多年以来每天坚持着一个习惯——跪香,有时能跪上大半天。而这位老人自己已讲不清跪拜的是什么神灵,只说这能教人积德行善,保全家平安。

年12月4日,高阳县南教台村

杨维民膝下五儿一女,这位86岁的老人年入党,当了30多年的生产队长。12年前,杨维民因车祸致右腿骨折,从此用上双拐。在之后的8年,杨维民的老伴去世,目前,老人由五个儿子轮流赡养。

年5月25日,顺平县刘各庄村

79岁的刘玲育有六个女儿。三年前老伴去世后,她便一人独自生活。因为不愿意给孩子们添麻烦,刘玲一直在老屋住着,“这老房子是我31岁时盖的,已经有48年了,舍不得离开呀。”刘玲坐在炕上做着自己的装老衣服,她说:“现在年轻人都不会做了,我做一个月就成了。”

年9月12日,安新县白庄村

于恩有两儿一女,88岁的她身体硬朗。闲时在院子里走走,累了就在炕上躺一会。老伴去世多年,于恩由两个儿子轮流抚养。

年5月25日,顺平县刘各庄村

72岁的史桂芝与70岁的老伴刘兰柱有六个女儿一个儿子,种着4亩6分地。老两口日常的生活都由孩子们负担,吃的菜也是自己院子里种的,没有什么花销,“每个月国家给80元的农村养老金,很知足了。”

年1月29日,高阳县南教台村

于春来(右二)在农村属于比较殷实的人家,有四儿一女的经济条件都比较好,他们从城里请来保姆照顾这位88岁的老人。

年5月31日,安新县曲堤村

王闺这些天身体不适,高血压让这位78岁的老人总感到头晕。而77岁的老伴爱去白洋淀边打鱼,经常一去就是一天。平日里,就由外孙女在家看护着王闺进行输液。

年2月18日,高阳县南教台村

66岁的苑桂学(右二)在村里有着七亩地。年,苑桂学得一场大病,需要进行心脏支架手术。二个儿子和一个女儿出钱出力,花掉了近十万,“在医院花钱象流水一样,农村真的是得不起病,也治不起病。”当日是农历大年三十,全家人在老家的炕头上过年包饺子。

年8月20日,蠡县高佐村

马建良家里有五亩地。他的儿子在南方租店铺,而自己则在家做些小生意。60岁的他每天忙忙碌碌,这几天肩周、颈椎时好时坏,便趴在炕上靠拔火罐治疗不适。83岁的母亲眼巴巴看着,总说“该歇歇,就歇歇。”

年5月12日,承德县大榆树沟村

56岁的乔艳军有着一儿一女,他靠着家里八亩地和打零工,供儿子读完了大学。在农村,培养一位大学生很艰辛。儿子也争气,目前在北京工作。说起儿子,乔艳军的脸上挂着笑容:“总算最艰苦的日子过去了。”

年2月22日,高阳县南教台村

于振修在保定市的邮政系统上班,老伴在本村服装厂打工。周末,48岁的于振修回家帮着干点家务,农忙时帮着打理家中的几亩地。在北京打工的儿子到了结婚的年纪,于振修还得给儿子攒娶媳妇的钱。另一边,于振修的父母都70多岁了,也需要人照顾。上有老下有小,正是最较劲的阶段。

年4月19日,顺平县刘各庄村

在农家,炕既是睡觉的地方,也是会客厅,无论是邻居串门还是客人来访,“炕上坐吧”,是农家待客的高规格。

年2月23日,高阳县南教台村

68岁的于凤格从小就喜欢剪纸,年轻的时候没有时间,现在老了,闲来无事时就剪纸消遣。逢年过节,于凤格会把剪纸送给左邻右舍去张贴,或拿着自己的作品到集市上卖,“不是想卖多少钱,主要是图个乐呵。”

年4月14日,高阳县刘家庄村

刘宏斌的两个儿子都在县城做生意,家境条件不错,令这位65岁的老人没什么生活负担。他常与老哥们在一起聊天,或打一种叫作“实和”的纸牌。这是一种古老的传统娱乐纸牌,以“水浒”一百单八将的座次变化为内容,因复杂多变,年轻人早已不会玩,接近失传的边缘。

年4月14日,高阳县贺庄村

58岁的吕莲当过十几年的赤脚医生。虽说早就不从事这项工作了,但街坊四邻有个小灾小病,她还是随叫随到,帮邻居们测血压、量体温或输液等。

年1月22日,高阳县南教台村

杨占胜的女儿在当天就要出嫁了,新娘从一大早就开始在炕上梳妆打扮。一场出嫁婚礼要办三天。在农村,结婚、聘女儿都要等到农闲季节才开始办理,一来是不影响活计,二是村民有了空闲时间前来帮忙办喜事。

年4月10日,高阳县西教台村

土炕也是孩子们的舞台。翻跟头、打拳仗、垒积木、做游戏或是做作业。多少代农村孩子们都是这样长大的。

年8月15日,蠡县高佐村

如今,互联网逐渐触及到了农村的每家每户,土炕上孩子们的最爱也变成了眼前的一块荧光屏幕。暑假期间,三位小伙伴凑在一起看动漫片。

年10月28日,高阳县南教台村

42岁的刘卫荣有一对双胞胎女儿,现在都已经上大学了。受农村养儿防老观念的影响,原本不想再生育的刘卫荣在四十出头时,又生下了一名男孩。

年1月31日,高阳县西教台村

春节期间,吕长安家的孩子们都回到老家过年。这是一家人一年中的大团聚,子辈们陪着老母亲打麻将,而孙辈们则在土炕上玩耍,其乐融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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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立昌

供职于华北油田,河北省摄影家协会会员,“河北省摄影十杰”。摄影30多年来,上千幅记载中国石油史上最后一场石油大会战的老照片成为珍贵的历史影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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